魚游釣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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具子敬與廉美貞所經歷的幸福與悲傷

具子敬坐在办公室里,一边喝着上好的酒,一边看着收纳簿上的欠款单,而杉植就站在一旁,静静地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,他的眼睛跟着手指的移动上下浏览,最后在一个名字上头停了下来。

 

原本皱着的眉头突然在一瞬间舒展开来,他抬头思考了一会,问:「你刚刚说在包厢里耍酒疯的是谁?」杉植站得挺直,随后一字一字清晰地回答,「身分证上写的是『崔俊镐』。」

 

「知道在哪工作吗?」

 

杉植回想方才的情景,听着那人口中念念有词,还像个纸老虎地大吼大叫,「不清楚,但好像是做设计的。」

 

具子敬抬起头,同时阖起收纳簿,再饮下最后一口酒,接着站了起来,径自往外头走去,杉植见状则是自觉地跟上。

 

他走在前头,直接往那间包厢而去,身上的大衣随着步伐轻轻摆动,具子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不停钻入耳朵的吵闹声,让他心生烦躁。到达的时候,服务生刚从里头出来,他也不理会对方朝着自己鞠躬的礼节,只是皱着眉推开门进去。

 

包厢内的音乐声还拨放着,却没有人开口唱歌,麦克风像是从桌上被扫了下去,此刻正孤独地躺在地板上,具子敬一步一步地走近,便看见倒在沙发上的崔俊镐,却也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抬手将点唱机关闭,随后对杉植说:「把门关上,不许放任何人进来。」

 

杉植收到命令,于是用眼神示意旁边的两位小姐离开,随后便关上了门,自己则在门外待命。

 
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低气压,尽管崔俊镐的酒劲还没退,却在休息过后稍微清醒了一些,他甩了甩头,这才终于发现包厢内只剩下他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,具子敬倒是很有耐心,还从旁开了一瓶尚未喝过的酒,倒下一杯正缓缓地啜饮着,他边用冷漠的眼神扫视着崔俊镐,边问:「你是第几次来了?」

 

他坐了起来,有些搞不清楚状况,只是不满地问:「臭小子!你为什么喝我的酒?」

 

「你的酒?」具子敬倾身,用单手举起酒瓶,睨了一眼上头的品名,问他:「你知道这瓶酒多少钱吗?」

 

头痛欲裂的崔俊镐看他一眼,此刻就算只是短暂的思考也无法做到,具子敬站了起来,坐在桌上看他,「一百五十万,加上之前和这些,」崔俊镐顺着他环顾四周的目光而去,便看见地上碎掉的酒杯,散落一地的食物,还有被自己打破一角的电视屏幕,接着才听他说:「一千五百万。」

 

他吓了一跳,突然站了起来,开始对着具子敬大呼小叫,「你疯了吗?你是流氓吗?」

 

具子敬耸耸肩,撇过嘴回:「开心地和公司的女职员搞外遇,现在连酒钱都不想付了?」

 

崔俊镐愣住,脸上渐渐露出震惊的神情,衬上具子敬不屑的样子,两者显得天差地别,这时候他话也说不好了,在一个不认识的男人面前,只一味地在乎所谓的面子,却完全没想过自己犯下的错误,「该死——你到底是谁?」具子敬懒得理他,转身拿起了酒杯,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,却搞得他更加崩溃,像是被吊在树上活活地凌迟一般,于是他发了疯地问:「喂!你最好赶紧告诉我——哈,我就不应该相信这种地方的人,果然你们都一个样,尽耍这些下三滥的手段!」

 

这些不过是弱者无谓的叫嚣,具子敬只是冷眼瞧着,并不理会他的懦弱,这时崔俊镐才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,开始想着要逃跑,甚至连外套都忘了拿,而他却在喝了一口酒后,突地在崔俊镐身后出声,「喂,回来吧,」见他停下脚步,具子敬露出阴鸷的脸色,像只等着抓捕猎物的老鹰在后头盯着他,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攫住,说道:「你最好别再往前走任何一步,不相信我们可以试试。」

 

安静了几秒,具子敬看着那人放下想转动把手的手,随后将身子缓缓地转了回来,于是他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轻笑,重新再与他对上眼之时,什么话都不用说,只需要用阴冷的眼神悠悠望着那个可怜的男人,不用多久,在他慌张掏出钱包时,又偏过头喝下最后一口酒,最后站起身来,越过他的时候,甚至连踢他一脚都嫌麻烦,所以径自打开门,边走回办公室,边喊道:「春子啊!叫人来结账。」

 

 

离开店时,天空正好下起了雪,具子敬抬头看着,总觉得今天终于拥有了三秒的快乐,如同往常心动又久违地看了许久,中途却感觉大衣的口袋突然传来震动,他睨了一眼刚停好车的杉植,随后拿出手机滑开讯息。

 

『我好累。』

 

『身体好烫。』

 

具子敬沉默的脸色有了变化,原先毫无神采的眼睛里,就此闪起了屏幕的光亮,他安静地盯着手机几秒,廉美贞马上又传来一则讯息。

 

『我很需要你。』

 

他看似面无表情,但内心有一块最柔软的部分就此被触动——就只因为那个人需要他。具子敬觉得此时此刻,这世界突然变得很美好,让他想着:也许具子敬还不算烂到要与泥土为伍的程度,于是边快步走向车子,边迅速地敲动键盘,想把此时的心意传达给廉美贞。

 

『我马上回去。』

 

具子敬坐在车上看着外头纷纷落下的白雪,不由得呼出一口气,反复地看着她传来的讯息,舍不得就此移开眼,最后甚至忍不住轻轻地露出微笑。

 

他想:如果廉美贞需要自己,他真的会为她做任何事——任何事都可以。

 

 

回到家的时候,具子敬看到客厅空无一人,于是马上走到主卧房去。

 

一打开房门,果然看见廉美贞躺在床上,由于背对着他,他一时也看不清她的样子,于是站在床边,小心翼翼地探头察看,其实廉美贞并没有睡着,只是没什么力气说话,于是缓缓地睁开眼睛,小声地说:「你回来了。」

 

具子敬一听她的声音,便能感觉到她此时很不舒服,说实话他也没看过廉美贞生病的模样,于是有些迟疑地伸出手去碰她的额头,发现她此时正在发烧,他缩回了手,笨拙的他不懂得怎么照顾人,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吃饭,所以对她说:「我买了热汤,妳想不想喝?」

 

她慢慢眨动几次眼睛,接着轻轻地点点头,于是掀开棉被想下床,具子敬却突然说道:「我去拿进来。」

 

廉美贞停下动作,下一秒抬头的时候,他人早已经不见了,她只好转身将枕头放好,接着依靠自己的力量坐正,过了一会,具子敬便端着热汤进来。

 

捧着碗坐在一旁,具子敬迟疑了几秒,但还是低头吹了吹,随后抬头看向她问:「需要我帮忙吗?」

 

廉美贞摇摇头,随后伸出手去接碗,他谨慎地确认她能捧好,这才放开了手。看着她像只虚弱的小兔子轻轻啜饮的样子,具子敬原本有些茫然的眼神渐渐变得柔软,他静静地陪伴着她,没有说任何一句话,具子敬却觉得内心温暖得很,像是春天真的来了,可是如今外头明明还下着雪——这真是奇怪的一件事。

 

虽然汤喝到一半就喝不下了,但廉美贞看起来似乎好了些,具子敬接过碗,放在一旁的桌子上,随后为她掖好棉被,接着说:「妳希望我不要感冒,自己却生了病。」

 

她安静地看着他,暖黄的灯光映着具子敬的脸,总觉得像是一抹模糊的剪影,廉美贞的内心渐渐地安静下来,无所谓病痛带来的不适,而是打从心底觉得高兴,只因首尔有他的存在,于是努力扯开干涩的喉咙,只为了和他说出一句:「我很幸福。」

 

望着那道温柔的目光,具子敬沉默几秒,接着放弃挣扎,径自在她的眼神中欣喜若狂的溺水,他甚至能感觉到廉美贞浸润了自己的所有,当时针与分针不厌其烦地走完了无数个十二刻度,他还是会记得,有个人会因为总是不幸的自己,而真心地感受到幸福。

 

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,什么话也不想说,既希望时间能停留在她认为幸福的这一刻,又不希望她饱受病痛的折磨,纠结的想法来回徘徊,也不晓得已经过了多久,当听见廉美贞匀称的呼吸声时,具子敬才从千头万绪中醒来,看着她安心的睡颜,就像个小孩子一样,明明这个房子前一阵子还垄罩着黑暗,此时却因为她的存在,从而让人感到熟悉又平静。

 

总觉得往后或许会穷困潦倒,一无所有地睡在首尔站前,如同这垃圾的人生本应该被唾弃,可是面前这个人却坚定地说:我需要你,于是原先无所谓的存在已经被赋予了意义,如同已经数不清的拯救,虽然在奔赴的时间点错过,但在苦心寻寻觅觅之下,终究还是会相遇。

 

如若推仰是全心全意,而不计较得失地去为对方加油,那这一次,他便不再想求老天惩罚自己,而是将这辈子所有的生日愿望,都赌在了那个人的眼眸里。

 

那艘轻柔的小舟即将要远航,本以为只能作为一阵随处可见而无姓氏的风,只想能在远方期盼她能度过所有苦难。于是当他诚心地向老天祈求,祝愿廉美贞能永远被善待时,却早已下意识将与不幸画上等号的自己纳入,而真心地希望。

 

有一天,具子敬能毫无愧疚地,和廉美贞一同火热地幸福着。

 

 

廉美贞待在厕所里已经过去了十分钟,具子敬抬头看了看时间,总觉得好像不太对劲,于是起身走了过去,问道:「感冒还没好吗?」

 

她很久都没有说话,具子敬心想不应该催促她,只好抿着嘴在外头等待,走来又走去,正当他犹豫着是否要再问一次的时候,这才终于传来廉美贞的声音:「房间里,第二层抽屉,帮我拿一下。」

 

脚似乎比大脑更快意会过来,具子敬走进房间,拉开了她说的第二层抽屉,看着里头的卫生棉,原本着急的神色突然放松下来,只是挑了挑眉,随后伸出手拿了其中一片,这才走了出去。

 

具子敬看了门一眼,又摸了摸鼻子,在离开后说道:「我放在洗手台上了。」

 

他走回客厅,接着便听见门打开的声音,过程不到五秒,马上又关上了门。

 

具子敬刚拿起经济版报纸来看,过了几秒又想了想,突然就丢开报纸站了起来。

 

他知道廉美贞就在里面,无所谓她正在做什么,有些话,或许要在特殊的时间点才有办法说得出口,他靠在墙壁上,搔了搔眉心,似乎还是有些犹豫,过了几秒,却突然喊了一声她的名字:「廉美贞。」

 

那人也没有被吓到的意思,只是轻声吐出一字:「嗯?」

 

具子敬深呼吸一次,双手抱着胸,偏头想了想,随后盯着门板,就像真的看着廉美贞一样,才终于说道:「我真的是个王八蛋,完全的王八蛋,无庸置疑的王八蛋。」

 

反复说着那三个字,好像只有这样,才能为破碎的心免去一些愧疚感,具子敬像个醉汉,放开了脚的力量,将身子往后一放就坐在墙壁边,他总觉得这时候似乎要喝一点酒,可是唯有听着耳边那永不安生的声音,才能原封不动地说出事实,才能把完整的自己向廉美贞就此摊开。

 

「我很自私,一遇到我无法解决的困境,总像个胆小鬼想逃避,」他闭上眼睛,像回到了那时候,每天在店里处理完糟心事后,回家后又看见那个女人,什么话都不说,只是睁着眼盯着他,「明明是两个人,却还是单枪匹马地活着,现在想想,我打从心底就不相信任何人——她本来精神状况就不好,在明争暗斗之下,又被夹在我们两个中间,也就更岌岌可危了。」

 

沉默几秒,廉美贞的声音从里头传来:「和你一起住的女人?」

 

具子敬睁开眼睛,「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让我想想,」他把手放在头上,又倏地用力地擦去,像是要将一身的尘埃都丢开,他的语气中有股无力感,其实本可以不要说出口的,就将这一切都给掩埋,到了死的那一天也还是个秘密,可是今天,或许风和日丽、或许狂风暴雨——无所谓,他只是突然觉得,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机会,下一次可能就没有勇气了,于是说道:「白社长企图对我不利,我当然也是以牙还牙地报复,所以她哭着叫我不要再和她哥哥斗了,我不肯,凭什么我要让步?还是对那个在背后捅我一刀的狗崽子。」

 

——「像你这种人……像你这种人!」

 

——「吵死了!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就好,妳不必假装很懂我!」

 

她当然还在听,只是轻声问着:「然后呢?」

 

「回到家就只能喝酒,没有人理解我,像被抛开在世界之外,起初我还有耐心听她说话,后来我已经麻木了,」他笑出了声,伸出手漫无目的地挥过来又挥过去,说:「『我因为你每天都想去死』、『为什么要让我活在这个世界上?』诸如此类的话,我听在耳里却无能为力,所以我经历一天又一天的沉默,就像是死了,既然无法对她说出鼓励与响应,倒不如什么话都不讲,至少——我不会说错话。」

 

回想起这些,心脏和身体都显得苍白了起来,那些隐藏的伤痛被彻底掀开,凶手还是他自己,好不了的伤口总是反复发作,却疼得让他叫不出声来,他一直一直,都是这样的活着,「然后有一天,我知道了自杀崖的事情,我想着:啊,就是这个,所以告诉了她,我以为我在拯救她——真的,」具子敬笑出了声,夹杂着悲伤与懊悔,继续说:「隔天我回家,发现她就直接跳下去死了,我从阳台看着她,『你根本就是嫌我麻烦,想把我推给别人!』,像是什么东西灭了,再也无法燃起,我打给她哥,听他破口大骂,说着王八蛋狗崽子之类的话,我还是只看着她。」

 

他不能自已,就连廉美贞早已经打开门来都不知道,她缓缓地蹲了下来,像是要陪他一起分享椎心刺骨的哀痛,而听见具子敬继续说:「没错,我就是个王八蛋,死了狗都能哭好几天,对她却没有流任何一滴眼泪,告诉她自以为能接住她的方法,却把她推入了深渊,甚至当时我站在阳台,第一个想起的念头居然是——」

 

「啊,我们终于,都解脱了。」

 

试着让自己平复心情,具子敬沉默许久,才终于压抑住情绪,他抹了一把脸,别过头去笑着说:「这次妳一样可以收回推仰。」

 

廉美贞一眼就识破了他的逞强,并看见笑着比哭泣还难看的他,只是径自坐了下来,对他温柔地说:「哭吧,这次就尽情地哭,我会在的。」

 

具子敬愣住,一回头映入眼帘的,就是她坚定平静的神情,廉美贞对上他那双震惊的眼睛,也看见了里头闪烁的泪光,只是问:「要我抱抱你吗?」

 

「喂,廉美贞——」

 

「我需要你,」就像不顾世人对于他的评价,她只是一步一步地,无所畏惧朝着具子敬坠落的深渊走去,然后一把拉起他,肯定地说:「你也需要我。」

 

他张了张嘴,希望能像在山浦一样,冷冷地说出一些话,最好把她气走,永远离开他的世界,可是面对这个需要他的人,具子敬怎么样都无法将那些狠心话说出口,反而还很可悲地贪恋她的温柔。

 

他欲言又止,过了许久只问:「确定吗?」

 

具子敬像个小孩子,迟疑地望着她,廉美贞缓缓地点点头。

 

于是那一刻,他紧绷的心,像是泄洪一般,砰的一声爆炸开来,他的眼睛先是聚满了泪光,然后好像在练习一样,试图挤出眼泪,廉美贞看见了,于是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身体,像是要给他所有不可言喻的力量,告诉他:我就在这里,所以哭也没关系的。

 

具子敬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强大,毫无作用的心脏突然变得酸酸的,一股情绪窜升上来,让他缓缓地流出泪来。起初他还只是无声地啜泣,企图压制住那些没资格的情绪,是廉美贞伸出手,轻抚着他的后背,温柔擦拭去他的不安,没有断定他的是非对错,而是全心全意地推仰他,并做到连父母都不曾达成的全力支持,于是具子敬长期警戒的心,渐渐地卸下心防,从只是颤抖着身体,到了哭出声音,最后用力抓住廉美贞的身体,像是要将数年来积累的悲伤、不安、懊悔、愧疚都发泄出来。

 

空荡荡的房子回荡着他的哭声,听得廉美贞也忍不住鼻酸,偷偷伸出手擦去眼泪。

 

想到他孤独一人行走在这个世界上,承受着他人一次又一次揭开他的伤口,也或许是习惯了忍耐,具子敬甚至已经不会哭泣了,所以他像是第一次练习一样,学习要怎么去宣泄自己的悲伤,更要记得有个人很需要他,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,都很需要。

 

不晓得到底过了多久,具子敬的声音越来越小,而慢慢地将情绪平复,廉美贞这时才停下一直拍着他的手,正想放开,却被具子敬重新压回怀里。他将头埋进她的肩膀,颤抖着手用力地抓住廉美贞的衣服,就这样过了一会,只问:「所以,我真的不是王八蛋吗?」

 

「在我眼中,你还是很好,」廉美贞闭上眼睛,想起自己下定决心的靠近,那种朝他走去的义无反顾,是假装温顺的自己,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事情,于是说:「过去、现在,甚至在遥远的未来,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,我一定都可以认出你。」

 

具子敬听了,也没有说些什么,只是使出力气,再更用力些地抓紧,与幽深的过去挥别,就算是他把一辈子所有勇气都积累起来恐怕也做不到,可是廉美贞说:我需要你,那句话给了他重如千钧的力量,让他能对她说出过去的伤痛,明明是这样卑劣不堪的自己,她却说着自己都可以接受,不为什么,只因为在廉美贞眼中,具子敬始终是个透明、没有外壳的人。

 

他是柔软的。需要别人去用心呵护与守候。

 

所以,哪怕可以想见过程中不会有过多美好,但为了那个需要他的人,具子敬就愿意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,只因为她的笑容,甚至是一句话,鼓起勇气,继续走下去。

 

廉美贞,就是他永不奢望,却主动来到他身边的,那颗月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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