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廉美貞如何看待具子敬

大家觉得自己的男朋友像什么动物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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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每天都要快乐五分钟

 

狗。

 

我的老家离首都有段距离,必须搭两种交通工具才能抵达,在那个只有意外与死亡,只出不进的村子中,他出现在了那里。

 

有天下班,一回来就听到妈妈和爸爸说对面有人要搬进来,阿姨已经提前来打过招呼,说那个新邻居先付了一年的房租,让我们好好地照顾他。在小村子里,彼此认识是很正常的事情,食物也都会互相分享,所以当下我也没多想,反正这个村子就算多了一个人,我当时落魄的人生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。

 

后来新邻居搬了进来,妈妈去了几次想和他打招呼,但敲门了都没有人响应,大家从没见过他的样子,我的哥哥甚至怀疑根本就没有人搬进去。到了春天,有一次我从公司回来得晚了一些,走路时突然发觉后面有脚步声在跟着我,除此之外,还有塑料袋的窸窣声与酒瓶的锵锵碰撞声,静静地听了几秒钟后,便意识到后面那个人我绝对不认识。

 

漆黑的路上,只有几盏路灯相伴,我的心里突然有点不安,那些声音混合起来总让我感到害怕,于是开始心跳加速——每次心跳变快总没好事,却又不敢走太快,怕被他发现我的意图,突然,身后的脚步声骤然变快,我微微抬头一看,发现那个人快速地经过我的身边。

 

我的脚步慢了下来,观察着那个人的背影——是个男人,他的手上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,好像没有看见我一样,就这样经过我的身旁。

 

从远处看着他走进房东阿姨的家里,我才知道,原来他就是那个大家都不知道是谁的新邻居。

 

过了几天,我在吃饭时听见妈妈说新邻居终于肯开门见她,虽然从头到尾没有说任何话,却还是收下了她给的小菜,只是身上满是酒气,也不知道他这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。爸爸听了也没有说什么,只是继续吃饭,却在忙完农务后,突然和妈妈说,不如请那个新邻居来工厂帮忙吧。

 

自从那日晚上,我就没有再见过新邻居,坐在房间疲惫而麻木地修改着设计稿,却突然听见姊姊劝妈妈不要自找麻烦,静静一听才知道原来是新邻居拒绝了这份工作,大姊觉得他不识好人心,要爸妈不要瞎操心,毕竟也不是个知根知底的人,就像是一只——突然出现在这里,却不知从何处来,也不知往何处去的野狗。

 

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,新邻居突然改变主意答应了,妈妈坐在饭桌挑菜时自言自语,说是爸爸在工厂工作做一做,突然就走去他家敲门,亲自和他说这件事情,总之,那位新邻居因为所有人的热心,好说歹说地「被找到了」一份工作。

 

这件事情看在我眼里有些不妥,一个人的意愿被强迫改变的话,代表他只是勉为其难地接受,不过即使如此,我也不会有空到去管陌生人的闲事,更何况我说的话,其实也不是很重要。

 

但是,过了一阵子我突然感觉到有些古怪。

 

因为需要换乘,我出门上班的时间算是偏早,爸爸通常九点开始工作,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出门都会和新邻居撞见,一开始我不以为意,何况我也只是稍稍瞥了他一眼,与人对视不是以前的我的专长,后来却几乎每天都能遇到他,虽然我感觉到了这件事情,却选择默不作声,某种程度上,我认为我们在互相观察着——尽管我们从来没有对上眼,甚至说上一句话。

 

除了做水槽,我们家也会在周末一起做农务,例如:挑葱、摘辣椒、种菜等等,由于他是我爸爸的员工,所以也渐渐地会出现在这种场合里,我们依然没有说话,但我却看清楚了他的长相,下巴边有胡渣,头发剪得较短,单眼皮的眼睛在烈日下总瞇成一直线,安安静静地,像是总想把自己缩起来一样,吃饭时就只是吃饭,不会白费力气多说一句话,他身上有一种,把自己关在一个圈圈里的封闭感。

 

我觉得我们就是同一类人。

 

即使我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,但我就是知道这件事情。

 

夏天时,在他与我擦肩而过的每一刻,我总是想叫住他——具先生,但我永远都开不了口,他知道我在观察他,我也知道他在观察我,这种感觉就像对峙着,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先出招,当对方意图不明的时候,聪明的人是沉默的,但这并不适用于两人都长期保持着沉默的状况。

 

就像网络上说的那些傻女人一样,我曾经把钱借给前男友,那时他说他会还,但现实就是他还不出来,甚至银行都已经发了好几次简讯给我,最后还可能会把催缴单寄到我家,即使我不乖巧,但我向来不是个会把丑事往外宣扬的人,在这个紧要关头,我做出一个决定——把我的户籍地址改成新邻居家的地址。

 

我知道这是一个契机,一个靠近他的契机。

 

虽然暂时解除了我家人会看到那封信的危机,但我考虑着,究竟该怎么和新邻居说,但是思考往往是多余的装饰,我看着停在我面前的公交车,最终没有上车便开始往回走。

 

站在他家门口,看上去我无念无想,实际上我早已下定决心,直到他打开门的那一刻,看见我站在那里似乎被吓了一跳,却停在台阶上没有转头就走——我知道,大概有一半的把握,他会帮我这个忙。

 

「我想请问你能不能帮我收一封邮件?」我没看他,即使我没有说明原因,但我心里清楚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,「有一封信不能被家人看见。」

 

他没有回答,只是缓缓移动身子,我微微地抬头,看见他的脸上写了一丝疑惑。

 

离开他家时,我们是一起走的,却好像没有说过话一样的陌生,但我却感觉如释重负,像是心中一直记挂的事情终于跨出一步完成,脚步也跟着轻盈起来,直到坐上公交车,我都不曾为了这个决定后悔过。

 

这是一场不计较输赢的静默,彼此观察的两个人,终究是我先戳破这个僵持的局面,我知道他肯定察觉得到,我和他之间,正缓缓地产生了改变。

 

我的心,从来就没有被填满过,我在所有的关系之中始终找不到独一无二的地位,我总是可以被取代的那个,所有的人际关系都像在劳动,每天都感觉很疲惫,却又无法逃脱这个循环。

 

因此,既然我和他都在地狱,那就一起取暖吧,两个人总比孤独一人好,于是我对他说:「那你推仰我吧。」我想,反正你不是也没事做吗?但是他却告诉我:他什么都不想做,他说我对他没有任何的了解,也不知道他是谁,又为什么会隐身在这个小村子里,当他说出这些理由的同时,我的心里虽然没有否认他的说法,但他的反应让我一下就确定:他就是个胆小鬼。

 

在我面前,他透明得无所遁逃。

 

那一刻,我觉得他就像一只正在对我低吼的黑色野狗,因为被触碰到溃烂的伤口而在告诫着我,但是人类的眼睛骗不了人,所有的情绪皆无所遁形,悲伤、愤怒、不舍都是,他的眼睛里面,明明就渴望着被他人理解,却害怕与人建立关系。

 

因为一旦如此,割舍是很困难的。

 

 

只会喝酒的胆小鬼。胆小鬼。胆小鬼。胆小鬼。

 

又像那个第一次见到他的夜晚,两个陌生男人让生气的我顿时冷却下来,手中抓着的石头握得死紧,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,坏事本应该要发生,可是在这个时候,熟悉的塑料袋与酒瓶声又钻入我的耳朵——我知道他来了。

 

他来了。

 

他来了。

 

后来想想,狗是一种很忠实的动物,一旦牠们认定谁是主人,将终生追随与臣服。

 

而我,想当他的主人。

 

 

人无法不劳而获就能得到东西,绝对不可能。就算是一出生就注定的出身,也需要有机缘与运气投胎到好的家庭,我下定决心的靠近并不是信口胡说,他不领情或是继续逃避也无所谓,这些都不是我所担心的。

 

所以在他传讯息给我的时候,我并没有感到莫名其妙,我觉得我配得到他对我如此,无论是那个雨夜,还是我主动地靠近,那些都是我所做出的努力,而非运气或者是天生的幸运使然。

 

当我们第一次单独在外面吃饭,他犹豫后递出纸巾给我的时候,在我眼中,他就像是一只温驯的狗狗,正趴在地上观察着我,想靠近又不敢靠近,所以把藏在怀里的胡萝卜默默地放在我身后。

 

然而,从一开始,我就知道他是摇摆不定的,本质上还是个胆小鬼,所以他又开始发疯与退缩,先前我对自己说不渴望爱,但那不过是自欺欺人,一看到他,那些话都全数消散。

 

我知道他害怕被爱、被靠近,但是人总是怕什么来什么,所以比起逃避,勇敢面对永远是上上之策。

 

但他总是想把自己带向更危险的境地,跟他说过不要靠近野狗,他就是不听,所以我丢开所有冲了过去,和那群狗崽子决斗,放马过来吧,我决心捍卫一个人的决心,你们永远无法赢过我。

 

但他却说我很可怕。

 

胆小鬼就是胆小鬼,「你都已经决定要让野狗咬掉你的手臂了,用那只手抱一下女人有那么难吗?」他对我而言是个没有外壳的人,所以那些试图把我归类到普通女人的尖锐话,根本吓不倒我,于是我冷静地问他:「你觉得咬牙苦撑看起来很酷,和女人甜蜜度日就很无聊吧?」

 

我知道那是他的伪装,心里拥有的渴望是无法骗人的。我不在乎他是谁,无论他是外星人、是罪犯都好,饱读诗书又怎样?从不识字又怎样?这些重要吗?从头至尾我所在乎的,就只有那天他孤独坐在雨中,被雨淋湿的样子。

 

我知道他在哭。

 

哭得好大声、好大声。

 

 

突然想起当他说要回去的时候,那是我又一次被丢下,照理来说我应该生气,但我却完全没有生气的感觉,我只是好难过,像那天的他一样。可是我做不到大声哭泣——我没有勇气,那只狗狗要丢下我了,却红着眼睛问我为什么不对他的离开感到生气?我们看起来都很可怜,但这是谁造成的?我想,大概是他无法改变的过去。

 

他让我过得平凡一点,不要再说些推仰的话,可是我平凡得好厌倦,为什么总是过始终如一的生活?于是我决定要做出改变,所以下定决心靠近他,这也是为什么就算遇到重重阻碍,我也从不退缩的原因,连哭都需要勇气的我,靠近他却只需要心血来潮的冲动。

 

我想把一岁的他背在背上,在他的小时候,呵护并保护着他。

 

无法改变他的过去,那就回到他过去的最初。 

 

 

在他离开后,妈妈过世了,我又再一次被抛下。但是时间还在继续前进,生活总是要过,我的心安静地等待着他,但我的脚步却无法就此停下,因为公司里无端牵扯到我的某件事,我递出了辞呈,后来爸爸在哥哥的牵线下再婚,我们三个孩子离开了老家,去了首都生活。

 

和他身处于一个城市里,却不可能像电视剧般奇迹似地遇到,所以除了等待与盼望,我无法做任何事情。

 

当我发现前男友没钱还我,却有钱在高级饭店办婚礼的时候,我下定决心站在祝福他们的对立面,像反派一样地去复仇。

 

可是,在我站起来的瞬间,手机却响了。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,当下我的灵魂告诉着我:或许就是这天,我把电话接了起来:「喂?」

 

「好久不见了。」

 

他来了。他终于来了。

 

我那走失的狗狗,他终于回家了。

 

 

再次重逢,彼此的眼神有所闪躲,却多了一点心动的感觉,他的头发留长了,穿着也和在老家大不相同,但是看着我的时候,一样是那种「我需要妳」的熟悉。

 

我们并肩走在一起,只是安静地说着话,我都能感觉到这个人懂我。晚上一起去吃饭,穿梭在人群之中,我们不再迷路,他也像只大狗狗一样跟在我身后,这种感觉总让我打从心底觉得安心与平静。

 

他将我的高跟鞋与皮包放进他新买的背包,明明穿着一件干练的棕色大衣,却背上了我身上的一切,是他主动背负了我那些多余的重量,即使看上去不合时宜又总让我移不开眼睛。

 

那天很冷,在偶然间他的手背擦过我的,发现我的手非常冰凉,便说:「前面有家店,买个手套吧。」

 

就算耳朵冻红了,还是努力地找方法想拆开手套的包装,我静静地看着他,时间像是骤然停止,一切如梦似幻,他认真想做好的神情却又无比真实,最后他终于咬开了,那一瞬间,抬头看向我说着「好了」的明朗笑容,还有他眼底揉碎后被放进去的星星,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风景。

 

后来,他常带着脸上一些细小的伤痕来见我,我不多问,就像我从不干涉他喝酒一样,妄想改变一个人的生命轨迹,这是多么傲慢的想法,以一己之念强加在他人的意愿之上,不过是一厢情愿地凌驾。

 

他喜欢和我说话,我就陪他说话,十次不够就再十次,面对这个我意外不讨厌的人类,所有的厌倦似乎都成为无稽之谈,彼此相依取暖着,寒冷的冬天总会变成温暖的春天,他对我说:「我们就这样走到最后吧。」

 

此为我幸,求之不得。

 

 

「今天我去买酒,出来后,一枚硬币掉了出来,就落在水沟盖上,没有掉下去,」他望向远方,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,却隐约触动着我,「三分之二的距离,我跳了下去,但是却没有摔死,所以,我把酒留下走了。」

 

我继续走,他追了上来,问我:「不觉得我很棒吗?」

 

点点头后,我对他说:「嗯,做得好。」

 

「喂,妳可以真诚一点吗?」

 

我回头看向他,他就站在原地,对我露出拿我没办法的笑容,记忆中那只低吼着的黑色野狗改变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大型金色犬,彷佛还能看见他身后的尾巴在缓缓摇动。

 

「就这样笑着走下去,一步一步的,」我对他笑了出来,说:「和我一起。」

 

他望着我,眼睛闪烁着像夜晚的星辰,如一束光照亮了漆黑的街道。

 

「走吧!」他把双手放入口袋,带着笑意迎了上来,「妳去哪里,我都跟着妳。」

 

此刻,他在我眼中只是只可爱狗狗。温驯狗狗。

 

认我为主人的狗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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